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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達的馬蹄聲,風呼嘯而過,木輪翻過地面上突出的岩塊,一陣顛簸;一聲驚呼,「沒事吧!秀兒和孩子們?」莫若棋向背後車廂裡的人柔聲問道,他又咳了兩聲。

     「沒事,孩子睡得熟呢!五哥,你要不要稍歇一下?我來駕馬。」上官秀關心地問。

     「不了,妳身子骨不好,我來即可。況且在不多久,我們就在路上的小客棧歇會。」

      趴睡在上官秀腿上的齊曜忽然在半醒間問道:「娘,我們要去哪裡阿?」

      上官秀正要回答,齊曜卻又沉沉睡去,她溫柔地看著孩子,但她的眼神充滿憂慮,一面擔心的是上官南天他們,另一方面是齊楚的傷。

       過不多時,他們到了小客棧,搖醒了孩子們後,帶著些許簡便行李到客棧內,上官秀照看著孩子;莫若棋則走出客棧到緊跟著他們的馬車,命奴僕們抬

齊楚到客棧內歇息。

       莫若棋才又進到客棧,就聽到陸小弟的哭嚎,他的姊姊在一旁安慰,上官秀笑道:「是肚子餓了吧!都走了這麼長的路了。」

      「客官別折騰人了!這麼晚了到哪給您弄吃的。」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抱怨。道。他顯得不耐煩,因為沒什麼客人投宿,原本就早早關門歇息,怎知這麼晚了還有人來,被老闆叫起來做生意,而那老闆又兀自回去睡了。

       「廚房裡有食材嗎?」上官秀問道。

       「沒有」店小二正要說「廚師在睡覺呢!」一聽到上官秀「有材料嗎」,他急忙道:「有…有。」

       「客人是要做啥呢?」

       「我親自來煮吧!外人弄的,孩子吃不習慣。」上官秀微笑說道。

       「這…可…」店小二顯得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   「這麼晚才叨擾,造成不便,我來弄就好。」上官秀客氣地道。

       「那食材也是要錢…。」店小二笑了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 莫若棋從衣服內,掏了一小塊碎銀,拋給店小二道:「這樣夠了吧!房間錢也算一算,另外明早盡快備好早膳,我們趕著走。」

       店小二見到銀兩,連忙笑道:「多謝大爺,明日小的一定您的事辦妥。」

       「那夫人廚房您就慢用啦!」他又笑著對上官秀道。

       店小二離開那回自己的小房間,上官秀到廚房準備食物,陸小弟在安撫之後,略微平緩,但仍不住啜泣,不知是因為遠離舒適的被窩,還是肚子餓,抑或是跟那些仍在獨寒莊的長輩永別。

       「我們要去哪呀?五師伯。」齊曜問道。

       「要回我家阿,連這個都不知道。」陸青蘿插口驕傲地道。

       「是阿!去你陸杭師伯家。」莫若棋道。

       「為什麼?為什麼?爺爺的壽辰才剛過而已。為什麼我們要去四師伯家呀?」齊曜困惑地道。

       「我和弟弟要回家,我也不知道你們為啥要來?」陸青蘿疑問道。

       「大概是我們大禍臨頭了吧!」站在梁柱旁都不說話的匡術冷冷地道。

       「大禍?」陸青蘿和齊曜同聲道。

        莫若棋咳了兩聲笑道:「我們會有什麼大禍,這事不會有的。」起身走到匡術旁輕聲道:「術兒,你都知道了,也別太過擔心。」

       「這回不一樣,爹竟然讓我跟大夥一起逃,前些日子不是這樣的。」匡術略帶哭腔地說。

       「孩子,他只是擔心你的經驗不足,而我們並非逃,只是避罷了。縱使我們能得勝也未必能毫髮無損阿!」莫若棋柔聲說道。

       上官秀已將菜和飯都弄好放在桌上,看莫若棋和匡術在一旁說話,便問道:「聊完了嗎?過來吃飯吧!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了,我想上去休息。」匡術疲憊地說道。

        而莫若棋則是去略吃了幾口,忽然門外又有敲門聲,莫若棋眼色使向上官秀讓她帶孩子們上去。上官秀擔憂地看向莫若棋,他則給她一個堅定眼神,似是說道他一人即可應付。

        上官秀盡快安撫孩子,帶他們上樓,而莫若棋輕開門扉,低聲說道:「客倌,這兒滿了沒房間住,請到別間客棧吧。」

       「什麼沒房間,我才看到有人進去了。」一名粗聲男子說道。

       「你說得沒錯,是有人住進了,所以才滿的。」莫若棋解釋道。

       「我不管,我就要進去。」那粗聲男子又道:「我看剛才有個姑娘挺標致的,我就勉強睡她好了。」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 「這人何時在旁觀看的,我竟沒注意。」莫若齊心中尋思,又道:「閣下肯定看錯了,沒有什麼姑娘阿。」

       「狗屁,我明明看到了小孩三個、一個女人,一個少年,一個病癆鬼和一個殘廢。」那粗聲男子大聲叫道。

       莫若棋有些動怒,說道:「總之,我沒房給閣下了,你走吧!」

       「你奶奶的,我偏要…」那名男子一腳踢開大門。

       寒風從門外灌了進來,莫若棋向後一躍,看向那男子。粗聲男子不僅粗聲,外貌更是粗獷,他一進來就道:「是你這個病癆鬼阿,裝什麼店小二,玩弄大爺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 他抽出他的刀,道:「誰不認識我遠近馳名大刀關飛,敢擋我就是不要命了,你把那個女人交出來,我倒是…」他又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 莫若棋沒多說話,抽出腰際的竹棒迎敵。此時,關飛笑得更大聲:「破竹子,想對我的大…」他「刀」還未說口,臉已經挨了一棍,他要張口大罵時,臉又挨了另一棍。

      關飛大聲喝斥道:「不是說好不打臉。」

      莫若棋冷冷地道:「誰說屁話,打誰嘴臉。」又打他的臉一棍。

      關飛耐不住性子,舉刀砍往莫若棋,誰知莫若棋一閃就撲了空,背部又被打了一下。

      「你別再動手。」莫若棋警告「你不是我的對手。」

       關飛大喝:「誰說的?」刀又劈過去,莫若棋執棍輕挑關飛的手,整把刀就脫手而出,插在門上方高朋滿座的匾額上。

      「哎呀!一進門就給我這份大禮。」從門外走進一名落魄書生,他戲謔地說道。莫若棋心中一驚:「我已提高戒備,竟還沒注意到此人。先前忙著照顧孩子和六弟就算了,這次我又犯下如此大錯。」

      落魄書生才一走進客棧,被吵醒而站在二樓觀看的齊曜大聲叫道:「龍王。」莫若棋一聽心中又跳了一下,「看來今晚並非平靜之夜」,他心中暗道。

     龍王笑道:「聰明阿!見我一面就記得我了阿,看來你跟你哥一樣天資都不錯喔。」

      「你來這做什麼?」莫若棋憤恨地道:「齊榮你帶去哪裡了?」

      上官秀心裡盼的是他的兒子,等待龍王的回答,內心七上八下。龍王緩緩地說道:「此事與你無關。」

       「不過,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和你有關了。」龍王續道。

       「哼!別想我會和你談,魔頭。」莫若棋正氣道。

       「那麼…我表示誠意,先送第一件禮物。」轉眼間,他擒住了關飛,並笑道:「要他生或是死,你決定。」

      「操你奶奶,我的生死就被你們掌握啦!」關飛大罵。

      「當然是生阿!我怎會忍心讓他死於我的面前,況且要殺我早就殺了。」莫若棋回答道。

      「生又如何?死又如何?我偏讓他生不如死。」龍王從他懷裡拿出藥丸,塞入關飛的嘴裡,並逼他吞下,然後就放開他。

      「你給我吃啥阿?」關飛問道。

      「毒藥,我家的獨門毒藥鑽心丸。」龍王平靜地回答。

      「胸口怎麼熱熱的?我要死了嗎?他不是讓我活嗎?」關飛悲傷地說道。

      「你不會死的,那毒藥半年後才會發作。對我來說,你已經是條狗了。」

       恐懼淹沒關飛的心,眼前的人轉眼間就讓他成為不是自己的自己,他想活命,那麼就得當他的狗。

      「去幫我取第二件禮物,樓上那群人。」龍王命令道。

       莫若棋怒道:「你敢。」擋住關飛的去路,一條鞭子襲來,莫若棋向後退閃掉,關飛趁這一空隙,衝上樓去。

       龍王微笑道:「想攔他,先問問我的騰龍鞭。」

       

       關飛拿著刀,欲挾持上官秀等人,但一把劍刺了過去,擋住他的攻勢,

  一名年約十五的少年說道:「你別想。」

      上官秀叫道:「術兒,小心。」

      匡術自信滿滿地道:「他,我可以輕鬆應對。」

      關飛看這黃毛小子囂張,大怒,刀又劈了過去,但總覺得刀受到牽引,難以近匡術身。另外在樓下的龍王和莫若棋,倒是龍王穩站上風,遊刃有餘,相較

莫若棋的巧棍訣,龍王的騰龍鞭詭譎多變,更讓他巧計難施,頻頻受挫。

     龍王見關飛和匡術僵持不下,身子一躍,鞭子一甩,就擺脫莫若棋,到了二樓,並轉瞬間,又將匡術的劍彈離開手。很快地又制住匡術,當匡術被擒住,其餘人也被擒住。

     龍王笑著說道:「這是第二件禮物,生或死?」

     莫若棋見此情況,已無機再戰,嘆氣道:「生。」龍王從懷裡拿出另一顆藥丸,笑道:「吃下去,並加入我,你可以得到第二分禮物,和第三分禮。」藥丸彈射到莫若棋手裡。

     莫若棋一把接住,說道:「我可以吃下它,但我不會加入你。」

     「是嗎?」龍王回答道:「去把房裡那個人給我抬出來。」後一句是對關飛說道,關飛將他們都綁一起後,便進房內把齊楚背了出來。

     龍王同樣地從懷裡拿藥丸放入齊楚的嘴裡,笑道:「這樣可以加入我了嗎?」

     莫若棋陷入深深地絕望裡,說道:「我…可以加入你,但你得放了他們。」

     「好,好。」龍王鼓掌叫道,又續道:「關飛,過去打昏他。」

      莫若棋喝道:「什麼?那我怎麼知道你有放了他們?」

      「那就是誠意和誠信了,更遑論我已給你那麼多禮物了。」

      「那來吧!」

      上官秀哭叫道:「別管我們,自己逃吧!」匡術不禁淚流:「五叔,走吧!」

      關飛走了過去,手刀一打,莫若棋便昏了過去,龍王也一一將他們打昏,但匡術其實並沒有昏過去,略保有一絲意識,他聽龍王說道:「若棋你這廝,離開回來我這,還要演這齣戲碼。」又道:「待會將齊楚帶走。」某個人答「是」,隱隱約約像莫若棋。耳中傳來腳步聲,然而,不知怎麼的,人就沉沉昏去。

     

     

  

  

   

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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