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閔仲道走去了齊楚的房間,上官南天正從房裡走了出來,閔仲道低聲問道:「南天,六弟如何?五弟看過了嗎?」

   上官南天沉重地道:「若棋說齊楚的傷勢雖不致命,但也足以讓他休養幾年,而且就算好了,武功也難盡復。」說完嘆了一口氣。

   閔仲道道:「秀兒,還好吧?兒子行蹤未明,六弟又傷成這樣。」語罷,嘆氣道:「實是我的過失阿,沒把孩子…。」又嘆了一口氣。

   上官南天道:「二哥不用自責,責任是我們師兄幾個身上,沒把事情辦好。」又道:「秀兒這兩日太疲累了,我讓她先休息一會,她很堅強,都忍著沒哭呢。」

   閔仲道道:「我想她怕孩子擔心吧,曜兒畢竟年紀還小,還需母親的照顧。」

   房內傳來聲響,只聽上官秀柔聲道:「二師哥,是你嗎?」

   閔仲道歉然道:「秀兒,二師哥吵了妳,妳還是多休息吧,我不打擾了,先離開。」

   上官南天也道:「秀兒,大哥先去廚房,弄些東西給你吃,不然妳身體會受不了的,你再多歇會。」

   上官秀點頭,兩人離去,上官秀坐了下來,雙目溫柔地看著丈夫,深情地道:「楚哥,沒有你,我跟曜兒該怎麼辦呢,楚哥,我不能沒有你阿。」眼淚在眼眶中打轉,默默地滴了下來。

 

    常不凡悠悠醒轉,剛睜雙眼,映入眼簾的是封老,常不凡道:「師父,讓你擔憂了。」

    封老轉過身來,微笑道:「不凡,這該是不經一事,不長一智,這次的事,你也該長大一些。」

   常不凡低聲道:「是,師父。」

   封老又道:「莊裡遇到不少事,你六哥他......」

   常一凡低下頭來,封老嘆了一口氣,道:「我們遇到的這些事,並非偶然,為師想魔教將大舉來襲。」又續道:「莊內人手不足,你要好好休養阿。」

   常不凡道:「十五天後,是師父的壽辰,各大門派皆會派人祝壽,到那時,和他們共商大事......」

   封老的雙眼從慈祥轉為了深沉,嘆道:「各大門派多是來看戲的,為師想他們或許會隔山觀虎鬥,要度過這次大劫,要靠我們自己。」

   家丁進入房內,道:「封老爺、常爺,武當門人在大廳求見。」

   封老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又向常不凡道:「不凡,你再多歇歇。」

   封老尚未走入廳內,只聽匡衡道:「齊曜、青蘿,別在這胡鬧,皇甫兄弟在此有要緊事與太師父商議,你們快快離開。」

   齊曜道:「匡師伯,皇甫哥哥真的很厲害,他隨手教我武功,我現在都能打敗老虎了。」說完,看向剛走進的封老,從笑臉轉為平靜。

   封老變得嚴肅,走進廳內,廳內有六人,匡衡站於主位左側,閔仲道站於右側,堂下站著兩名武當服飾的人,一人是武南松,另一人頗為年輕,封老並不相識,在年輕人一旁圍繞著陸青蘿和齊曜。

   封老對皇甫昀道:「這位少俠,你傳武功給我家曜兒?」未經門派同意,私下任傳武功,實為武林大忌。

   皇甫昀躬身道:「未經曜兒長輩同意,以及家師許可,晚輩不敢私傳武功,我教他的不過是尋常防身的擒拿手罷了,還請老先生恕罪。」

   封老臉色變為和藹,笑道:「私傳武功雖不對,但教孩子小孩玩意,倒還可以,不知少俠尊姓大名?」

   皇甫昀尚未說話,齊曜搶著道:「他叫皇甫昀,是武當派的大弟子。」

   閔仲道示意讓齊曜住嘴,齊曜閉口不語,皇甫昀躬身道:「晚輩皇甫昀,奉太師父之命,與師叔特來拜見封老。」

   封老微笑道:「你是徐紹的弟子吧,你與你師父都一樣謙恭,真是有其師,必有其徒。」

   皇甫昀笑道:「老先生好眼力,我確是徐紹的徒弟,本次前來是為了替封老祝壽和冰心石之事。」

   匡衡心道:「嘴裡始終掛著冰心石,為師父祝壽為虛,拿冰心石為實,這小子也太老實了。」

   匡衡嘆道:「冰心石到現在還不知所蹤,唯一知道的白少俠,現時還未清醒。」  

   武南松道:「他還未醒,那我師叔姪二人暫且居於貴莊,不知可否答允。」

   封老笑道:「貴客遠道而來,敝莊雖小,自有招待之處,我叫匡衡為你們安排。」

   匡衡道:「既然你們是來祝壽的,那需要你們移居至寒松別院,我預定將賓客皆安置於那。」

   武南松心道:「防人之心還真有,你們人那麼多,我倆又能做啥。」  武南松道:「如此甚好,待會我就與昀兒一起過去。」話才說完,家丁進來廳內,道:「幾位爺,丐幫的律正閔想拜見老爺。」

   武南松道:「那我就與昀兒先行離去了。」此後,賓客絡繹不絕,就好似今日就已是封老的壽辰,而封老與匡衡等就招呼賓客,齊曜與陸青蘿深覺無聊,兩人便出門玩耍去。

    齊曜兀自蹲在地上玩著雪,陸青蘿自從在廳裡就沉默不語,齊曜抬頭道:「你怎麼都不說話阿。」見其不語,隨手抓了一坨雪砸了過去,陸青蘿怒道:「你這小狗子,我今天就要打得你像狗爬。」

   齊曜笑道:「來,笨蘿蔔,,我用皇甫哥哥的擒拿術,讓妳傷不得我。」

   陸青蘿道:「哼,有什麼了不起,我也會,以前我贏你,現在我也贏你。」

   兩人玩起了雪,玩得不亦樂乎,陸青蘿忽踢起雪,踢向齊曜,齊曜手擋,陸青蘿突襲,抓住齊曜的右手,東扯西拉,把齊曜壓到了地上,叫道:「認輸了吧,小狗子。」

   齊曜噘著嘴,道:「每次妳都耍詐,我不服。」

   陸青蘿身體施壓,道:「認不認輸?」齊曜被壓得很痛,但他只哼了一聲。

   陸青蘿見其仍不服輸,心道:「畢竟還是嘴硬,死不認輸。」

   她放開了他,道:「算了,就放你一馬吧。」笑了幾聲,臉色暗了下來,齊曜起身,正要回嘴,見其神色哀戚,便溫言道:「怎麼,想到我哥了嗎?」

   陸青蘿點了點頭,道:「不論我怎麼做,每次都贏不了榮哥哥,你阿,我每次都贏,多沒意思,可是榮哥哥......」神情變得更加落寞,齊曜想說幾句安慰,但卻說不出來,走了過去,拍了拍陸青蘿的背。

   天色漸暗,賓客皆已去寒松別莊,廳內只剩匡衡、閔仲道,和上官南天三人。

匡衡道:「各門各派的人,提前來這,無非是為了冰心石,待白昂醒轉,消息一外露,各方高手無不去追冰心石。」

   上官南天不解道:「師兄,你拿這冰心石是為啥?這石頭又是從哪來的?」

   匡衡道:「這石頭是百年前從天外飛來,據武林事典所載,我們的太師父曾經擁有冰心石,我想這是他能完全地修練封天五訣之因,冰心石除了增強體魄外,它還是鍛造兵器的絕佳素材。」

   閔仲道沉思了一會,道:「能完整地修練封天五訣,我想不是因為冰心石吧,如果真能如你所說,那怎會有人將其交與我們?」

   匡衡笑道:「天下知這秘密的人有多少,大都只知冰心石乃絕世素材,沒人將其與封天五訣設想於一起,況且誰擁有冰心石,都將遭遇極大的危險,天下人都視其為珍寶,誰有它就如同擁有絕世神兵,一把神兵,能將一名普通的高手,提升到何種地步,你也該明瞭吧。」

   閔仲道心中暗想:「匡師哥竟想擁此神器,無非是為了自己揚名,又是為啥呢?連讓我們遭遇此困境都不顧了嗎?」

   上官南天又問道:「封天五訣乃師門無上寶典,更是江湖人們所覬覦,我們已有一項珍寶,我們何苦再拿一項,多添煩惱罷了。」

   匡衡道:「我想教此物於我們的人必是知道我們乃白道武林的翹楚,不交與我輩,誰能承受起呢?」說完哈哈大笑,自負至極,笑聲停歇,又道:「冰心石其實是師父要接的,他說當他拿到此物,他要將其銷毀,不讓其留存於世。」

   上官南天與閔仲道聽到此言,皆心想師父確實思量許多,銷毀此物確能彌平許多場災禍,又聽匡衡道:「師父是否想得太多,得此物,我們不就能橫行江湖,消滅魔教,誰能與我輩披敵。」

   上官南天和閔仲道皆反對留下此物,匡衡見他們如此固執,不再多言,道:「一切皆等白昂醒來,讓我們知道冰心石在哪,以後再議。」語罷,眾人皆回房去。

   幾天之後,賓客人潮已塞滿寒松別院,白昂依舊昏迷不醒。

   匡衡一人獨自於書房中沉思,忽聽得扣的敲門聲,一人低聲道:「匡…爺,白…少俠醒了。」

   匡衡精神為之一震,走近門邊,輕聲道:「沒別的人知道吧。」

   那人道:「小人一看到白少俠甦醒說話,就來稟告匡爺,在那只有我一人,沒別人。」

   匡衡打開房門,見眼前家丁低著頭,一眼都沒敢看向自己,隨口問道:「你叫什麼名?」家丁應道:「小人唐多金。」

   匡衡似乎也沒在意他的姓名,便道:「小唐,你隨我去。」

   匡衡邊走邊四處張望,與唐多金悄悄進到了白昂房裡,唐多金便要跟進,匡衡背著唐多金說道:「小唐,你就在門外守著,有人想進來,你便說匡爺不讓人打擾白少俠,請他們改日再來。」

   唐多金一臉不情願道:「是,匡爺。」

   心中暗罵:「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,你囂張什麼,還不是靠家世顯貴,有個好師父,說你多賢,老子第一個不相信。」

   唐多金退出門外,把門拉上,身體靠著門邊,耳裡聽著房內的對話。

   只聽得匡衡說道:「白少俠,你醒了。」

   白昂含糊地應了一聲。

   匡衡又道:「你把冰心石放哪了?」

   白昂大聲道:「讓我死。」

   匡衡說了些許話,但聲音弱到幾不可聞。

   白昂慘笑道:「好,我說。」

   兩人的話語皆聽不到,過了一會,匡衡打開房門,走了出來,道:「多什麼,你進去照看白少俠。」

   唐多金被匡衡擋住,看不到白昂的情況,唐多金想說「多金」,但見匡衡毫不在意,也不多言,應聲是,便進了房內。

   才剛走到屋內,看到白昂心窩上插著一把刀,心裡暗叫不妙,回頭一看,只見匡衡好似剛來此處,匡衡大喝道:「你在做什麼?」

    這一喝聲,大到全莊皆聽得見。

    唐多金正覺疑惑,匡衡衝了過來,一把抓住了自己,此時,人聲吵雜,好似各門各派都已聚集於門口,閔仲道率先趕到,問道:「師兄,何事?」

    見白昂身上插了一把刀,先是驚異,後是靜下心來沉思,暗想:「怎會有人無聲無息潛入府裡,難道…。」

    剛在廳內作客的人,聚在門口,有人道:「怎麼了?」又有人道:「白昂死了阿。」 另一人又說道:「是誰有能耐進入這裡?」

    匡衡指著擒住的唐多金道:「此人在這伏殺了白少俠,而冰心石卻只有白少俠知道。」嘆了一口氣,搖了搖頭。

    有人喊道:「他知道冰心石的下落吧!」

    又有人道:「把他人交給咱們。」

    人多嘴雜,一時雜亂無章,匡衡提氣道:「大夥皆有所想,那就交由匡某處置吧!」此語蘊含內力,一聲便震住群雄聲響。

    匡衡又道:「我想此人或有內應相隨,待我一一審問敝莊家丁奴僕,再給各位英雄做個交代。」

   冷靜站在一旁的丐幫副幫主律正閔緩緩走了過來,此人粗眉細眼寬鼻,粗寬的眉毛與細小的眼睛形成強烈對比,細眼夾雜難以捉摸的心計,寬鼻又顯得他的寬厚大器。

   他說道:「人,你別帶走,就在這問個明白。」

   匡衡微笑道:「那也可。」

   他向唐多金問道:「你為何殺了白少俠?」唐多金正要應答,忽感背部一痛,人就昏了過去。

    匡衡故作驚恐道:「他想伏毒自盡,快找五弟來。」

    閔仲道邊命家僕找莫若棋前來,邊伸手探唐多金生息,心道:「師兄為何將唐多金點昏,似有不可告人之秘密。」

   律正閔道:「將人交與我丐幫,我丐幫自有一套刑求之法,可讓人欲死不能,必能要他說出真相。」又道:「我丐幫乃天下第一幫,我想眾位大俠是信得過的吧!」

    匡衡以眼向閔仲道示意,閔仲道心知唐多金並不是歹毒之輩,在此事上有疑 慮,若交由丐幫必不會有善終,於是便道:「此人名叫唐多金,家世清白,在我府內,素來行為良好,此事必是我師兄誤會了,殺白少俠的定有他人。」

   匡衡微笑道:「或許真有誤會,多金上有老父,下有妻小,做此事難道不怕七賢尋他晦氣,我該好好重新思量,人就留於此處,況且有我師父封老於此,人人都信服吧。」

   眾人見其搬出封老,也不便多言,畢竟封老乃武林人人敬重的人物。

   律正閔心道:「匡衡,不愧為七賢之首,心計真深,報出封老之名,自然不會有人有異議。」便道:「有封老主持甚好,那先將此人押入地牢吧!」

   匡衡道:「那也只能如此,待明日再來公審如何?」眾人點頭稱是。

   當晚,地牢內,唐多金與青蛇只隔一牆,唐多金輕聲道:「青…姑娘,怎麼辦,我被關入牢裡了,匡衡這老奸,陷我於此處境中。」

   青蛇笑道:「匡衡這老狐狸,想一人獨吞冰心石,我想今晚你命休矣。」唐多金渾身發抖,道:「這…該如何做,你的大…計會不成的,救我吧!」

   青蛇嬌笑道:「奴家為啥要救你呢?大事可以找別人做阿!」

   唐多金閉口不言,青蛇見其為此暗生悶氣,笑道:「騙你的,我是要救你阿,不然還真麻煩。」

   唐多金急道:「什麼法子?」

   青蛇道:「我已想到一計,只要能讓閔仲道來此處,必能保你性命。」

   唐多金點頭道:「對阿,有二爺,我就不會有事,閔二爺對下人總是很好的。」

   他搔了搔頭,道:「他怎麼會來,沒法見到他,那不就只能任匡衡害了我。」青蛇自信道:「待會你就......」

   有人從階上下來,那人是唐多金之好友,當人剛開門,青蛇便毫無聲響,唐多金忽然道:「常大哥,我聽到一聲碰的,那妖女就無聲無響,快找閔二爺來,若她有事,你可擔待不起,記得別讓匡爺知道。」

   常大哥道:「當然只找二爺,那我去找二爺來。」人急忙去了,過不多時,閔仲道和家丁趕到。

   開了牢門進了牢內,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青蛇,柔聲道:「姑娘,醒醒。」連叫了數聲,依舊未醒,閔仲道轉頭欲命下人去找莫若其,青蛇睜開雙眼,道:「是你,閔二爺,我沒事。」又輕聲:「我想見白蛇姐姐。」

   閔仲道道:「別這樣,妳白蛇姐姐她......」又安慰道:「別傷心了。」

   青蛇的淚滴從臉頰上滑了下來,淚眼望向閔仲道,道:「我可以抱著你哭嗎?」

   閔仲道面有難色道:「這......」心道:「雖說男女授受不親,但這小姑娘年紀也小,我這人竟要拒絕,算了,就讓她哭。」面色一緩,點頭,青蛇緊緊地抱住了閔仲道,大聲地哭了出來,閔仲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。

   哭了一會,只聽青蛇幽幽說道:「我自小就沒有父母,是師父收留了我,經過了些許......」臉色黯然,又道:「那些事不提了,後來我就拜了師,和白蛇姐姐成了師姐妹,我倆互相照顧,直到她在我面前死去。」

  又幽幽續道:「記得我和姐姐要去辦事,消息走漏了,在混亂中,姐姐替我擋了一劍,她拼死護我,但我在她死的那一刻,我卻什麼也做不了。」嘆了一口氣,道:「不過我也要死了吧。」

 

  閔仲道溫言道:「小姑娘,我們不是非要妳的命阿,只要妳願退出魔教,我師兄就不會殺你了。」

    青蛇想了想,搖頭道:「就算你們願意放我一馬,但我終究逃不過名門正派的追殺,況且我教也不會放過我的。」

    閔仲道心中暗想:「小姑娘若能迷途知返,我又怎麼幫她呢?」沉思了一會,道:「若妳真能改過向善,我會陪妳對妳傷過的人一一道歉,而妳若不嫌棄,讓妳住於莊上,避開江湖人物和魔教的追殺。」

     青蛇雙手鬆開,從閔仲道的身軀退開,點頭道:「是阿,你可以幫我,但你幫我可會壞了七賢的名頭,匡衡他可不會答應。」

  閔仲道正容道:「小姑娘,妳得先改改對人的稱謂,我匡師兄也算妳的前輩,別匡衡長,匡衡短的。」

  又道:「妳以前那套妖裡妖氣可別再搬出來了,至於幫妳,我已想到一法子。」

  青蛇道:「好,你說的我都聽你的,你有什麼辦法阿?」

  閔仲道道:「收妳為我的義女。」

   青蛇一驚道:「什麼?收我做你的義女。」一旁的唐多金也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。

   只聽閔仲道道:「我無妻無子四十年,我看妳仍有善性,只是頑皮了點,趁此時讓妳迷途知返,我想這也算得功德一件,之後,你也不必擔心受怕了。」

   青蛇心中感動,閔仲道竟會如此待她,青蛇道:「可是......」

    閔仲道道:「別可是了,只要妳答應我好好做人,其他的事,我會辦好的,不用擔心。」青蛇點頭,久久不能說話。

    閔仲道起身,道:「那就如此了,明日,我便跟師父,眾師兄弟說清楚,讓妳出來。」青蛇心中忐忑,眼前的人竟如此待她這個敵人,這是陰謀,還是好意,見閔仲道緩緩走出,忽聽得唐多金叫住閔仲道。

    唐多金道:「二爺,我有事要跟你說,我是被冤枉的阿,二爺。」閔仲道點頭道:「多金,我想此事必有蹊翹,當時不方便把事情問清楚,現時,你說說到底怎麼了。」

   唐多金把事情全盤托出,閔仲道道:「多金,我相信你,因為我了解我師兄,明日有公審,我必保你周全,但我希望你別把這是跟別人說,今晚我會跟師兄把事說個明白。」唐多金連忙道好,心想有閔仲道生命無虞。

    閔仲道一離開地牢,就直往封老房間,到了門口,輕聲說道:「師父,睡了嗎?有要事相商。」

   封老一人獨坐於床上運功調息,道:「進來。」

   閔仲道輕輕地推開了門,便把剛剛唐多金所說之事轉述給封老知道,封老道:「匡衡便是太追求權位與名望,便想憑得到冰心石,來讓自己武功大進,你去找他來,我問問他,明日千萬不要害了多金。」又道:「他來之後,你在外等著,我單獨和他說說話。」閔仲道離去。

    在松寒別院,皇甫昀一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,望著皎白的明月,正出神時,後方傳來腳步聲,回頭一望,只見一張笑臉看著自己,是齊曜。

   齊曜笑道:「皇甫哥哥,我被你看到了,你知道我來這做什麼嗎?」

   皇甫昀心知這孩子是來學武功的,故作不知道,笑道:「不知道,你來這做什麼阿?」

   齊曜道:「當然是學武功,我要學能打敗蘿蔔的招式。」

   皇甫昀道:「好阿,我就在教你三招,我想你學了這三招,就可以贏過她了。」

   齊曜興奮地點點頭,皇甫昀右手示意讓其要去打他,齊曜一拳揮了過去,皇甫昀身體一側,順勢一拉,齊曜整個人飛了出去,齊曜正覺身體凌空,要摔了下去。雙腳感到有人拉著,一股龐然大力,將他拉了過去,齊曜心中暗道:「差點就跌了狗吃屎了。」

    皇甫昀把齊曜抱在懷裡,接著讓他落地站起來,皇甫昀歉然道:­「曜兒,差點傷了你,真對不住。」又道:「你看明白了嗎?」

    齊曜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,道:「我懂了一些,你再多做幾遍,我就完全懂了。」

   皇甫昀微笑點點頭,又多試了幾次,過了一會,教完了三招,皇甫昀深覺這孩子有資質,除了這三招外,又多教了幾招,齊曜開心地學完,又和皇甫昀多拆了幾次,夜已深,人已倦,皇甫昀和齊曜各自回房。

   封老一人盤腿坐在床上,匡衡走入房內,道:「師父,找我有何事相詢?」

   封老道:「你先坐下,我想與你說一段故事,關於先師,你太師父的故事。」

   匡衡坐了下來,不解地道:「為何此時?」看到師父嚴肅的面容又道:「師父請說吧!」

   封老道:「吾師名為虛空子,一人獨自修道於泰山,每日坐在冰玉石修習內功,創出封天五訣,並一人竟全功,將五訣練透,而後一掌擊破冰玉石,從中得到了一樣東西。」

   匡衡道:「是冰心石嗎?太師父不是憑冰心石才練成封天外五訣的嗎?」 

   封老搖了搖頭道:「非也,冰心石只是從冰玉石中取出的核心,恰巧能用於鍛鍊兵器之中,更明白地說,冰心石乃吾師紀念之物罷了。」接著又道:「而後來發生了一件事,改變了這顆石頭的命運。」

   匡衡疑道:「會是何事?不就石頭莫名地遺失。」

   封老微笑,輕搖了頭,道:「石頭是被人偷的,而會被偷,跟四十年前,虛空子與魔教教主祈天行決戰有關,吾師雖將祈天行打敗,但他也元氣大傷,而後來在師父臨死前,東西被照顧他的小書僮偷了。」

   匡衡道:「那書僮去哪了?石頭既然無用,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偷?」

   封老道:「那小子見師父出關後,一心以為師父是以石頭為輔以致功力大進,所以他就偷走了那東西和封天五訣的第六訣。」

   匡衡心頭一震,暗自鎮定,問道:「第六訣?」又道:「還有那書僮又怎麼了?去哪邊了?」

   匡衡收起笑容:「那時,年僅十三、四歲的他加入了魔教,而第六訣我沒看過,我也不懂。」又道:「現在的他就是魔教教主之下的天地雙尊中的地尊單輕。」

   匡衡按耐不住,脫口而出「什麼!」

   封老道:「沒錯,單輕此次不知用何手段,將冰心石流落民間之手,再度掀起這顆石頭的流言。心計之深,謀略之歹毒,無非就是想引起事端。」

   封老從床上起身,續道:「這也是為師為何要讓毀冰心石之因阿!」

   匡衡傲然道:「既然是那小小書僮出身之人的挑戰,我們又為何不接下,一舉大敗魔教,提升我們武林之威望、名聲。」又續道:「讓那武林正道不敢小瞧我們,況且那冰心石也可是稀有的寶貝,毀了它多可惜。」

    封老走至匡衡身旁,一手搭上匡衡的肩膀,道:「總之,匡衡,為師告訴你,石頭是不能留了,你明白嗎?」

   匡衡抬頭望向封老,道:「你說什麼,師父,冰心石我可不知道在哪?」封老正色道:「你該明白莊上的規矩,奴僕有其要遵守的,每日讓人輪守,當日是誰,派管事來,便可知曉,憑我們武林的薄名,就可讓他吃不完兜著走,他又怎會犯這種事呢?」

    匡衡笑道:「他就是個鄉下的蠢人,師父又何必想太多呢?」

    封老手放開,轉身背對匡衡,溫言道:「阿衡,為師明白你,知道是你拿了秘密,趁為時未晚,回頭吧。」

    匡衡低下頭來,暗想:「師父該是知道我得知那東西在哪,我該認錯嗎?那石頭值嗎?」

    兩人沉默不語,匡衡開口道:「師父,是我的錯誤,我不該害那小子,那師父,我該怎麼做呢?」

    封老點頭道:「你告訴我,我將此事說與仲道,讓他去跟唐多金談,明日把石頭所在公諸於世。」

   匡衡連忙點頭稱是,心中卻想:「那我先說出位置,再暗中傳信給四弟,讓他把東西掉包。」接著,匡衡將事實一五一十說出,語罷,先行離去,而後,叫閔仲道入內。

    匡衡邊走邊想,回到了書房,振筆疾書,寫了封信。拿了信,便將信放入信鴿之上,傳了出去。匡衡走回房內,眼角餘光見到了一個人影,叫道:「是誰?」

    那人走了過來,匡衡看清楚是自己的兒子匡術,又道:「今日,你打了一場,該好好休息,還在想那場比試嗎?不然怎麼不睡。」

   匡術道:「是的,爹,孩兒還不明白心劍訣,總覺得無法使得順手。」

   匡衡嘆了口氣道:「爹至今也未能全明白,若爹能將封天五訣學全,甚至還有第六訣。」又嘆了口氣:「若能精通,爹也不只於此了。」

   見匡術一臉失望,匡衡又道:「說到心劍訣,就你六叔最懂,可惜他深受重傷,不然就讓他指點指點你。」兩人又說了一會,各自回房去了。

    閔仲道進到了房內,封老將剛談之事,告知閔仲道,封老揮手示意讓其離去,封老見其仍不離去,便道:「仲道,還有何事?」

   閔仲道道緩緩地道:「我想說我要收青蛇為義女,讓其脫離魔教。」

   封老望著閔仲道,只聽閔仲道又道:「我先讓她隱居兩年,讓世人淡忘,而後再取新名,從我的姓,此法應該可行,畢竟她資歷尚淺。」

    封老點了點頭,溫言道:「仲道,你設想得已很周全,就順你的意。」又道:「助人回頭,也該是我輩所為。」

    閔仲道摸了摸自己的鬍子,喜道:「多謝師父,此事尚有一事相求。」封老道:「我明白,是你大師兄吧,交由我來,你就去忙你的事。」閔仲道見封老一口答應,人躬身離去。

    夜已深,人未眠,一人獨坐於桌邊。

    雙眼直視著燭光,雙手頂著太陽穴,兀自用拇指按著。

    忽聽得敲門響,一人低聲說道:「副幫主,有動靜。」

    律正閔道:「進來說。」

    那人開了門入房,又悄悄地將門帶上,律正閔的細眼閃爍,他問道:「何事?」 

    那丐幫弟子道:「有弟兄發現有信鴿傳書,但他......」

     律正閔冷哼一聲,道「又漏了是吧!」他雙目緊閉,沉思一會,隨即又睜開雙眼,道:「七賢中,有誰在莊外?」

    丐幫弟子答道:「沒見到還有誰出去,倒是陸杭只在莊內待一會,便走了。」

    律正閔道:「好。」又道:「很好。」

    丐幫弟子滿臉疑惑,傻傻地望著律正閔搔頭。

    律正閔道:「傳我命令下去,丐幫弟子們必定要找到陸杭,愈快愈好,不然......」雙眼睜大,狠狠地瞪了那丐幫弟子一眼,那弟子急忙退了出去。

   隔日正午,一群人聚在獨寒莊的院子之中,正等著七賢審判唐多金。

   唐多金被人押了上來,雙手被綁,將其跪在封老面前,封老的左右站著匡衡和閔仲道,他們二人的身後各站著莫若棋和上官南天。

   群雄吵雜,上官南天佔了出來,喝道:「各位英雄好漢,今日便是公審唐多金的日子,稍安勿躁。」後面四字蘊藏內力,語畢,群雄沉默不語。

   匡衡道:「就由我師父百曉先生來問問這小子。」

   封老用其和藹的雙眼看著唐多金道:「多金,白昂是怎麼死的?」 

   唐多金抬頭看著封老,道:「他是拿刀自盡的。」

   此語一出,群雄嘩然。

   匡衡示意群雄安靜下來,封老又問道:「那他死的時候,有說出冰心石所在嗎?」

   唐多金點了點頭道:「就在望江亭旁的小山中.......」說完,頭磕了下來。

   封老又道:「白少俠定是因傷重,而不願苟活人世間,若我莊多派人手照料,便不致有如此憾事發生。」群雄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。

   封老微微一笑,道:「單憑這樣,還不足以採信,各門派派出代表,隨著仲道和南天,騎著快馬去一探究竟便是。」

   群雄熱烈,共有數人一同前往,此後一哄而散,皆返回寒松別莊。

   匡衡走向前去,鬆開唐多金綁手的繩子,在他耳邊低聲道:「我給你幾兩銀子,你就回家去買塊小田耕地維生。」唐多金抬起頭,撇著嘴看著匡衡,心中暗想:「少瞧不起人,總有一日,我會要你好看。」

    眾人策馬前往藏石所在地,不一會的功夫,就拿到冰心石,一顆看似平凡無奇的黑石,內含著微微光的光,閔仲道將其拿著,與眾人策馬又返回了獨寒莊。

    當眾人回到了莊內,只見在院子擺放著石桌和各式兵器,封老道:「為了確定此物真假,就由這些兵器鑑定鑑定。」

    閔仲道將東西放下,封老二話不說拿了刀、鎚子,各類兵器去打擊這顆石頭,這冰心石卻絲毫無損,反倒是兵器斷了斷、損了損。

    封老試了許久,又道:「各路英雄,想試的就來試吧!」眾人信服封老,皆無異議。

   封老又接著說道:「此物,我要徹底將其摧毀,我會將其丟入鑄劍爐中,讓其融化,永世消失。」眾人不可置信,又隨著封老到了莊旁的鑄劍坊中,看他將冰心石丟入,石頭燒著燒著,漸漸融了。

   各路豪傑心中皆佩服封老之心,也就各自散去,唯有匡衡和律正閔皆知此事並不只於此,匡衡心只想盡快找陸杭回來問個清楚,而律正閔心中卻暗想:「封老此步心機真深,除了顯示大器,又將此物獨吞,也好,冰心石也只剩我丐幫和他們知曉。」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武俠小說 冰心石
    全站熱搜

    平靜。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